标题的出处是金霏、陈曦的相声《我爱北京》,感兴趣的读者不妨搜搜,可供一笑。金霏饰演的导游虽然插科打诨、胡言乱语,但有句话是没说错的,“北京的城门最迷人”。不仅北京土著这么觉得,北漂这么觉得,一百零一年前的瑞典艺术史学者喜仁龙(Osvald Sirén)也这么觉得。正如他在这本1924年出版的《北京的城墙与城门》的序言中所说,“这本书的缘起是北京的城门之美”。
大众眼中,研究历史的学者首要是严谨,最好能冷静客观如机器,但实则不然;尤其是艺术史学者,若无些许对美的追求和情怀,这门学问怕是也很难做下去。这本《北京的城墙与城门》,就是二者兼而有之的体现。对于我这个普通读者而言,城墙的现状(当然了,是20世纪20年代初的“现”状)和建筑参数实际上是很难读下去的,举例来说:
“第1段 角楼墩台,主要使用薄砖砌筑,类似明末的款式。马道及接合处的墙面修复于乾隆年间,砖文为’工部监督桂’’工部监督福’。
“第2、3段 两段建于明初的墙体,残损严重。
“第4段 54米。根据碑文记载,墙体上部修复于嘉庆二年;下部有砖文’永定官窑造’。
……
“第100段 一小段墙面,修复于乾隆年间;城砖为兴泰窑造“第101段 一小段建于明朝中期的墙面,有砖文‘嘉靖二十六年’。
“第102段 西南城角的北侧墙面,似修复于乾隆年间,但使用了大量旧城砖,有砖文’嘉靖二十六年’’嘉靖三十二年’。这种在后世使用旧城砖进行修复的情况,并不是少数;因此砖文上的年代并不能代表城墙的实际建造时间,但至少它们能提供一个可靠的时间上限。”
四面城墙,每面都被作者分了一百来段,想必当年喜仁龙没少沿着二环跑,并且必定饱尝了煤灰气和沙尘暴,由于他在介绍自己手绘的永定门彩图时还特意强调了:
“不过彩图中的永定门过于完美,没有体现出北京的风沙,一旦北风袭来,城市的这一带就漫天尘土。”
而说到手绘图,这本书的一大特色就是大量的图片。尽管只有这一幅手绘图是彩色的,但附录里128张实拍的老照片足以让读者一饱眼福,搭配作者的描述,多少能把我带回到一百年前——那个二环外主要是垃圾和荒地、但天空湛蓝杨柳青翠的时代。或许这本书最好的阅读时机并非目前,并非三九寒冬,而是春暖花开之后,带着它去一一寻觅旧照片上的地点,看一看百多年前那个瑞典学者的目光所及之处,目前是什么样。就这么决定吧,等到冰消雪融,海棠花开,我会去寻找历史,用自己的双腿,去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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