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法律能大于正义吗？

法律是维护公权的还是公民权的，这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最大问题。如果维护公权的都严谨和便于执行，维护公民权的都含糊和“没有相关规定”，那么最好正义大于法律。反过来，如果法律维护的是公民权，那么法律高于一切。

这不废话吗？法律不正是从正义中来的吗？不是为了伸张正义的吗？法律不公平公正，等于毁掉正义。

当然法律也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但是伸张正义这个总原则是不会改变的。修改不完善的法律，也必须要有正义作为基础，否则就毫无意义，根本起不到法律应有的作用。因此正义永远大于法律。

实则法理和正义、道德是同等的重大，三者不能兼顾，也说不出哪大哪小！列如说亲戚、朋友、同学之间由于经济往来而发生纠纷，一方官司赢了，但是亲情、友情没了，良心、道德上受到谴责！

再列如有的因防卫过当而吃了官司者，虽然受到了法律上制裁，但是从正义、道德层面上来讲，受到大家的称赞，尊重，理解！

法律应服务于正义，而非凌驾于其之上；正义是法律的核心目标。

法律和我们朴素的道德是有差别的，例如：

张三嫉恶如仇，直接杀死了村霸一家；

李四是个渣男，女朋友说自杀就真的买来一瓶农药；

按照道德、正义感去衡量社会上的事情肯定是不对的，当然法律也有不足及不完美的地方，没有人能站在今天的角度，预知未来所有的犯罪情形。但它的走向必定是越来越好的

类似的问题还有：正义高于法律吗？律师（检察官法官）应该忠于法律还是忠于正义？

常常有初学法律者或者初入法律职场者提这个问题。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提问本身就存在问题。

一、忠于法律还是正义，看上去是一个二选一的单选题，而实际上它应该是一个多选题，甚至选项不止法律和正义两个

律师法第2条第2款规定：“律师应当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维护法律正的确 施，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这就是律师使命的“三维护”，意味着选项总共有三个而且都是必选项：当事人、法律和正义。

任何具体的社会事务，都离不开当事人。离开当事人，法律就成了无情无义的条文，正义就成了变幻莫测的概念。

因此，无论你的初心是忠于法律还是忠于正义，律师都必须先忠于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这是律师法赋予律师的使命。也就是说，既然律师第一是一个为他人提供法律服务的职业，那么就应该第一忠于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只有在维护客户合法权益过程中，维护法律的正的确 施和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才有可能落地。当我们清谈法律和正义孰优孰劣时，不能忘了当事人所期待的正义：实现他的合法权益。

二、忠于法律还是忠于正义，暗含着一个判断即法律与正义不是一回事，实际上这个判断本身有问题

有句调侃的话说“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这句话的意思是，给你选择的两个事物都是有价值的，小孩子的三观在发育中，思维简单，容易概念优先，往往非此即彼，所以会二选一（有时候这是一个优点，列如小孩子一旦接受了过马路要走斑马线不闯红灯的概念，就会坚守，而乱窜马路的往往是会投机取巧的爷爷奶奶），而成年人年长一岁开明三分，趋利避害，更加务实，不迷信教条，不会走极端（在孩子眼里这是一个缺点，由于太功利太势利，没有原则）。

法律原本一个世俗的机制，但它又不乏理想，因此法律是一项雅俗共赏的事业。

说法律世俗，是指法律采取的是利导机制。它利用一般人趋利避害的心理设定权利义务，规定行为模式，设定法律效果（或后果），法律就像一个众人共同的约定，约定的内容是大家公认正确的或者妥协后达成共识的，遵守它对大家都有利，因而法律被人们认为是正义的。

相比较而言，法律更接近具体的生活实际，是客观的，而正义则是一个抽象的价值判断，是主观的。成年人的正义，偏向保守，认为相对确定的法律本身就是正义的化身，如果连法律都没有权威，那正义就没有载体了；年轻人的正义，偏向激进，认为法律既然制定于过去，那它就常常滞后于生活，更加会背离理想，如果失去了正义，那法律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于是，可以把法律和正义各自分为两种：正义的法律（良法）和不正义的法律（恶法），形式正义（法律正义）和实质正义（自然正义）。前者以主观的正义为标准检验并区分法律的善恶，后者以客观的法律为标准检验并区分正义的名实。

这是一个千古难题：虽然法治概念的标准定义是“普遍服从良法”（亚里士多德两千多年前就在《政治学》一书中就说“法治有两重含义：已成立的法律获得普遍的服从，而大家普遍服从的法律又必须制定得良好”），但是，如果法律与正义对立，离开法律选择正义就违背了“普遍服从”，离开正义选择法律就违背了“内容良好”，便都不是法治。

因此，即使法律有时候可能背离于正义，也依旧应该努力使法律之名合乎正义之实。当善恶应该区分而名实又有可能背离时，人类的选择也许应该是：上帝的交给上帝，凯撒的交给凯撒。当我们抽象地讨论某个议题时，可以各自自由地思考、充分地表达并平等地辩论，任何人的正义都不比其他人的正义更正义；当我们具体地面对某个纠纷时，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法律的框架内，勇敢地坚持，小心地求证，即使个案问题遭遇法律漏洞，也要在法律程序内引入法外资源（包括习俗和正义）解决疑难问题，务求每一个案件都能获得一个正解。

三、律师和司法官都应该追求个案中的法律和正义

如前所述，法律是雅俗共赏的机制，俗在权利义务全是利益，雅在生杀予夺关乎正义。政治家是立法者（边沁说立法属于政治范畴而不属于法律自身），法律家是司法者。前者喜爱宏大叙事，团体本位，旨在“为天地立心”；后者偏爱具体正义，个人优先，旨在“为生民立命”。

提问“律师应该忠于法律还是应该忠于正义”，看到了法律和正义若即若离的关系，这个问题应该加一个前提或者把它放置在一个具体的语境置换为另外一种问法：当律师（包括检察官和法官等法律人）在办理个案时发现按规则办事会导致产生令人难以接受的不公正结果，应该如何根据原则对规则的理解和适用进行纠偏？

第一，在常规场合，按规则办事，是法律人的第一义务和首要职责。如果社会总体上是文明且进步的，那么法律人不能总是假借正义或人民或革命的名义去挑战有效的法律。由于法律人作为精英，按法律规则办事，这是民主政体中尊重多数原则的要求。在此，法律人通过法律解决纠纷实现正义，保守是他的美德。

其次，在特殊场合，按原则办事，是法律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法律规则的一般规定适用于当下的个案会发生明显的令人无法接受的不公正结果，那么法律人不应该简单地照本宣科、机械司法。毕竟以稳定的、有限的、抽象的法条去应对变动不居的、无限的、具体的生活，总会存在各种各样无法等置对接的疑难情形。对疑难杂症的处理，要在正当程序中，尊重当事人各方诉诸事理情理举证辩论，裁判者应该诉诸反思性判断力，根据公理性原则，调和法条存在的僵硬，缓解规则带来的不适。

最后，没有提错问题的学生，只有不会释疑解惑的老师。法律和正义，即使如影随形，也会若即若离。我的回答是，与其抽象论辩法律和正义孰优孰劣，不如把它放在每一个具体的个案，既恪守规则，又不忘原则，在正当程序中，以法律方法解决冲突，检验法律和正义。

法律和正义是相互关系，是由于正义才创立了法律，创立法律来维护正义，正义和法律是并肩存在的。法律是人为特定的，正义是人为的感官意识。法律具有强烈的约束力，正义的太过于广义了，换句话来说法律也可以约束正义。法律由专门的人来执行，而正义的事情是谁都可以来做，只要你有这个能力。正义是法律的精神和理论依据，违背正义的法不配成为法律。正义是法律的指明灯，法律同样也保障着正义。